李金鳌确有其人,他与王金波是清末天津西头永丰屯混混儿“锅户”的正、副寨主。

但是他的“故事”却是年左右才有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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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津混混儿老照片

李金鳌成书

年,评书艺人马轸华先生从山东济南回到天津,在东兴市场说评书,说的新书就是关于李金鳌的。

马轸华,原名不详,生于年左右,是天津北仓人,最早算是相声八德之一的李德祥徒弟(李是天津相声前辈,与皮恩荣的双黄最为拿手),后来张寿爷承认他,带拉师弟,取艺名马寿岩。他能说八大棍儿《马寿出世》、《张广泰还家》、《宋金刚押宝》等。

上世纪四十年代,蒋轸庭先生代拉马为师弟,入评书门户,算是常杰淼弟子,取名马轸华。

年,他与尹寿山搭档赴南京演出,演出并不得意,又去济南演出,也不怎么见起色。蒋轸庭给他写信叫他回天津,介绍他在东兴市场演出。

在他没辙的时候,天津西头三角地的三位老者给他建议,一位是阎学章(又做严学章,天津县衙马快班班头)、一位是王学涛(鬼魔王四),还有一位是马凤仪(回民,马四巴,张振圻的师父),这三位比较熟悉清末天津官衙及天津混混儿的内幕,天天到马四巴家中跟他聊,帮他攥弄了一部新书《李金鳌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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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津北大关旧照,李金鳌在关上(北大关以西)活动。

这是一部天津地方特色的书,刚一开始说不了多长时间,后来又加上《康小八》,慢慢攥弄、丰富,逐渐地够一节买卖了。据说娱园老人戴愚庵(并非大梁酒徒)有小说《沽上英雄谱》,但我没见过,是否从中有所借鉴就不得而知了。内中都是那些耍胳膊来人的事情。什么“王三秃天津县站笼十八天”等,李金鳌慷慨仗义,讲场面,比如从鱼市一出来,卖鱼的喊“二爷,您那钱先不忙。”“呕,多少钱?”“上回谁谁在我这拿的鱼钱。”李二爷其实不知道谁拿的,但一听要钱马上给,为什么?你看得起我;再如“李金鳌二次折腿”,找苏八先生治伤,这里有茬口,钱不提,话不能输,苏八先生说“您这腿怎么怎么情况……”“还有办法吗?”(他这里还有一个大“驳口”)“您这腿要想彻底好了,除非二次——重折!”“好了,等折了我找您。”苏八先生送李二爷出来,二道门旁边放着一块捶木石,李二爷往地上一坐,捶木石拿过来往腿上一砸,“先生,您受累给接上。”

马先生也是天才,攥弄出这部原来没有的书来,新鲜火爆,而且说法路子跟别人不一样,可以说是另辟蹊径,闯出一条自己的路子,也非常适合他来表演,适应当时的社会。所以他这部书一出来就火了,后来定名叫《英雄谱》(俗称《混混儿论》)。当时听《英雄谱》能打起来。这位坐那正听着书呢,“怎么意思?”“踩我脚了知道吗?”“踩你脚了,脚嘛不放地下?”“喝!不含糊,走!咱们外面玩玩。”俩人到外面叮咣五四打起来了,别人过来一劝,“怎么回事?别打了,别打了。”“谢谢诸位!没事没事!”不能说谁对谁不对,一说就输面儿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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评书“李金鳌”上演地

评书《沽上英雄谱》在当时之所以能火起来,是因为书中李金鳌这个鲜活的人物形象。天津人习惯将鳌字念成náo,《李金鳌撞轿》《锦衣卫桥二次折腿》等故事在当时可谓是家喻户晓。

于枢海(马先生徒弟)年在天津万恒书馆演出这部评书时,可谓空前火爆。同时也差点儿给自己惹来麻烦。事情是这样的,一天,快开书了,进来四位老人,往头排一坐便喊伙计:“要四壶茶,瓜子、青萝卜全上。”当时,书馆的掌柜刘万恒看这四位来者不善,便说了句行话:“先生把典!念着走。”意思是说先生看好喽!说书时留神少说。这老四位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坐在那儿,每段结束也不给钱,散书后站起来就走。掌柜自然也不言语,等他带着伙计们收拾扫地时却发现,那四位老者喝水用的壶下面都有一块钱。

第二天,老四位又来了,还带来好几位。散书走人,茶壶下仍然一人一块钱。就这样整整三个月,把《沽上英雄谱》全部听完。经过交谈,于枢海得知这老几位是早年间永丰屯锅伙里的,是李金鳌的爱徒——顾长青和潘四等。于枢海从他们口中又得到一些锅伙内部的秘闻,为丰富这部评书提供了巨大帮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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